那些关于夏天的文艺腔调的小短文
百变女人系列273
夏天最让人欢喜。太阳火辣辣照射下来的夏日午后,穿一条短裤,边听摇滚边喝啤酒,简直美到天上去了。
夏天不到3个月就过去,实在令人惋惜。真想求它至少持续半年。
前不久看了阿什拉·K.洛·戈因的科幻小说《边境的行星》,讲一颗很远很远的行星,星上一年大约等于地球60年,就是说春天15年、夏天15年、秋天15年、冬天15年,甚是了得。
因此,这颗行星上有句谚语说:能看到两次春天就是幸福之人。总之就是说人人盼望长寿。
但长寿得看到两次冬天可就麻烦了,因为这颗行星上的冬天极其严酷和黑暗。
假如我生在这颗星球,还是从夏天开始为好。少年时代在夏天的阳光下东跑西颠,思春期和青春期在秋天老老实实度过,而将中年岁月连同严寒一起送走,春天转来时进入老年。理想模式。
若碰巧长寿,再迎接一次夏天自然没得说的。死时最妙的感觉是:噢,能在哪里听一听《沙滩男孩》该有多好啊!但愿我能如此死去。
西纳特拉有一首老歌,名叫《九月之歌》,大意是:五月到九月太久太长,九月过后日落匆忙。秋意渐渐加深,树木一片红黄,还有几多时光。
歌固然很好,听起来让我黯然神伤。死的时候最好赶在夏天。
村上春树
生活小品系列260
好久没有感觉出夏日的气息了。
海潮的清香,遥远的汽笛,
女孩肌体的感触,洗发香波的气味,
傍晚的和风,缥缈的憧憬,以及夏日的梦境……
然而,这一切宛若移动过的复写纸,
与原有位置有着少许然而却是无可挽回的差异。
《且听风吟》 | 村上春树
百变女人系列247
夏天,是多么快活,多么热闹呀!
夜晚也是迷人的,如果你走出小镇步入田野。天上是皎月明星,地下是蛙鼓一片。你可以在水田里照黄蟮,可以到竹林里逮小鸟;最有趣的,还是扣萤火虫——那是多么美妙的景象啊!朦胧的夜色中,一盏盏绿色的灯,悄没声息地在溪上草间飞来飞去,这盏灯熄了,那盏灯又亮了。放眼望去,闪闪烁烁,飘忽灵动……
《发生在炎热的夏天》 | 肖复兴
百变女人系列107
如今我不再如醉如痴,
也不再想将远方的美丽及自己的快乐和爱的人分享。
我的心已不再是春天,我的心已是夏天。
我比当年更优雅,更内敛,更深刻,更洗练,
也更心存感激。
我孤独,但不为寂寞所苦,我别无所求。
我乐于让阳光晒熟。
我的眼光满足于所见事物,我学会了看,世界变美了。
《堤契诺之歌》 | 赫尔曼·黑塞
百变女人系列64
我们年轻,什么也不知道,不想知道
只知道,梦会飘,会把我们带进白天
云会在风中走路
湖水会把光亮聚成闪烁的镜子
我们看着青青的叶片
我还是不想知道
没有去擦玻璃
墨绿色的夏天波浪起伏桨在敲击
鱼在分开光滑的水流
红游泳衣的笑声在不断隐没
一切多么远了
《窗外的夏天》 | 顾城
生活小品系列92
夏天的早晨真舒服。空气很凉爽,草上还挂着露水(蜘蛛网上也挂着露水),写大字一张,读古文一篇。夏天的早晨真舒服。
凡花大都是五瓣,栀子花却是六瓣。山歌云:“栀子花开六瓣头。”栀子花粗粗大大,色白,近蒂处微绿,极香,香气简直有点叫人受不了,我的家乡人说是:“碰鼻子香”。栀子花粗粗大大,又香得掸都掸不开,于是为文雅人不取,以为品格不高。 人们往往把栀子花和白兰花相比。苏州姑娘串街卖花,娇声叫卖:“栀子花!白兰花!”白兰花花朵半开,娇娇嫩嫩,如象牙白色,香气文静,但有点甜俗,为上海长三堂子的“倌人”所喜,因为听说白兰花要到夜间枕上才格外地香。我觉得红“倌人”的枕上之花,不如船娘髻边花更为刺激…… 搬一张大竹床放在天井里,横七竖八一躺,浑身爽利,暑气全消。看月华。月华五色晶莹,变幻不定,非常好看。月亮周围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大圆圈,谓之“风圈”,近几天会刮风。“乌猪子过江了”——黑云漫过天河,要下大雨。 一直到露水下来,竹床子的栏杆都湿了,才回去,这时已经很困了,才沾藤枕(我们那里夏天都枕藤枕或漆枕),已入梦乡。鸡头米老了,新核桃下来了,夏天就快过去了。
《夏天》 | 汪曾祺